第五章：『入院·如原』
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射進來的陽光讓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覺得十分刺眼。過了好一陣子，女孩的雙目才漸漸適應這種亮度，睜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圍。
在她的左邊有一個小櫃子，小櫃子上並沒有放著什麼，就只是她的寶貝樂器而已；她的右邊是被掛上白色窗簾的窗戶，窗簾上還印著漂亮的圓點圖案。兩邊都各有著一張藍色的沙發椅，足以讓人舒服地歇一會兒。除此之外，這個房間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大概是醫院吧……』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女孩就不禁想問很多問題。她為什麼會在醫院？她是被誰帶來醫院的？這裡是哪個地方的醫院？她在醫院多少天了？她已經可以出院了嗎？她現在可以下床離開了嗎？她出院後要吃藥嗎？她需要吃清淡的食物嗎？她可以和岬老師請假嗎？她的父母正在擔心她的健康狀況嗎？
但是，殘念的，在這個空間內，除了女孩自己以外就沒有別的人類，當然她就沒有人可以詢問了。
許許多多的問題讓她的思緒變得非常亂。在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後，她決定暫時把問題擱在一邊，拉高被子，掩住自己的全身，然後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再去找那些問題的答案。
過了好幾分鐘，女孩怎麼睡也睡不著，但是又不想繼續想答案，只好就一直讓被單蓋著全身，等待睡意的來臨。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當女孩昏昏欲睡之時，米黃色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接著是兩人的談話聲。女孩認得出，其中一把聲音是鳴海老師的聲音。
“她的狀況怎麼樣了？”
“還算穩定。……我們不知道她的速生愛麗絲的使用速度是多少，就像昨天，從原本的危險狀態一下子就變成還算穩定的狀態了。”
“啊……就是說，她的狀況不會危險了嗎？”
“不一定。速生愛麗絲可能會反噬她的生命。”
“……什麼？”
“她的速生愛麗絲可能會反噬她的生命。”
“……”
“……”
“可能性是多少？”
“不太清楚，不過至少也應該有五十巴仙的機率。”
“五十巴仙……”
女孩還沒清楚整個情況，突然覺得喉嚨有什麼東西就快要衝出來，毫無血色的小手摀住嘴，大力地咳了幾聲。
鳴海老師和另一人聽見咳嗽聲，馬上走到病床旁邊，掀開了掩住女孩的白色被子。兩人的瞳孔迅速縮小。
血紅色的液體從指縫之間流了出來，漸漸地沾染了原本是純白色的床單。而其血紅在一片白色之中顯得更嚇人。
“花音醬……！”
×××
繁星點綴漆黑的夜晚。在新月的夜裡，星星總是顯得特別的明顯，今天也不例外——今天是初一。
鳴海老師待在房裡，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手上握著的紙張。這張紙在他手上幾乎快一個月了，雖然這張紙並不需要燒掉毀滅掉，但是這張紙上的內容他卻得告訴某一個人。某一個年齡不足十歲，才剛轉來這裡不到一年的女孩。
現在鳴海老師不是在猶豫如何說出口，他早就在好幾個星期前在鏡子前練習了好多遍如何告訴女孩這個事實；現在他在擔心，擔心女孩的健康狀況。她從轉學來到愛麗絲學園的第七天就開始住院，待在醫院的時間比她上課的時間還有多出幾倍來了，而且很多時間都處於昏迷狀態，根本無法告訴她這件事情。
怎麼辦？窮途末路了嗎？
嗯，也許不說對女孩來說比較好，那麼她仍然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著，直到畢業——前提是如果他可以到那時候也不說的話。但是，不告訴她的話那麼他自己就會遭殃，畢竟下屬並不能違抗上層的命令，而且女孩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存在，也許在“他們”的管制下會比較好一點吧……
“你在想什麼？！”
鳴海老師朝自己的腦袋一拍，表情顯出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驚訝。
她可是一個連夢想都還沒有達到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是危險的存在呢？更何況她也很努力地在控制她自己，別去傷害別人啊。
這樣的小孩，怎麼可以讓“他們”去管制？這樣只會害了她！
懶散地倚靠著椅子，無意瞥見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鐘上顯示著此刻的時刻——十一時五十八分。
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看她一次吧。腦袋頓時浮現出了這個建議。
今天的她……雖然從昏迷中醒過來了，但是他和她的主治醫生——今井昂起初並沒有發現。在她咳血後才發現她醒來了……
他，鳴海·L·杏樹，還是一個稱職的好老師嗎？不，他本來就不是了吧。
想到他的學生們總是罵他“人妖”、“變態”什麼的，臉上的唯一表情就是苦笑了。
可愛的學生們啊。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